由你来判断。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

    红衣女鬼冷笑了一声，说：“那由谁来判断，法官吗？还是警察？要是他们有用的话，我又怎么会死，又怎么会变成厉鬼！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你收受回扣，被发现之后畏罪自杀，以至于怨气难消，所以化为厉鬼？”戚悦有些疑惑的问。

    “收受回扣？畏罪自杀？外面都是这么传的？啊！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红衣女鬼大笑起来，笑得被绑住的身子都弯了。

    那撕心裂肺的笑声，让戚悦起了疑心。

    戚悦想起韩远和高盛那奇怪的态度，实情似乎跟传言有些出入。

    一滴眼泪从红衣女鬼没有沾血的右眼角滑了下来，滴落地上，红衣女鬼止住了笑声，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那滴眼泪。

    自言自语道：“鬼竟然会哭？我竟然还能流眼泪？”

    戚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：“鬼当然会哭。”

    鬼魂也有七情六欲，但是这些类似人类的表现，会消耗鬼魂的魂力，失去肉体的鬼魂，在人界不能补充魂力的话，迟早会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而怨魂和厉鬼靠着怨气支撑，在怨气消散之后，比普通鬼魂消耗的魂力更多。

    红衣女鬼沉默了一会，然后低声问道：“如果我说，我没有收受回扣，都是韩远做了嫁祸给我的，你信不信。”

    “我信。”

    红衣女鬼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戚悦，显然没想到戚悦会这么回答。

    “化为厉鬼的怨魂，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，而你刚刚说过，本来想要放过我，证明你在努力的保持着清醒，克制着厉鬼的本能。”

    戚悦与红衣女鬼的视线对上：“而且，就冲你没有害死过一个人，我相信你本性并不坏。还有一点就是，我也发现了韩远的可疑之处了。”

    昨天戚悦回家之后，上网查过宜家超市的资料，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，不可能一点资料都没有留下的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在戚悦了解了商场的运行机制之后，发现当年电脑员收受回扣这件事，有许多疑点。

    首先，电脑员，也就是红衣女鬼生前的职业，负责整套电脑系统的运作，不参与卖场的运营，也就是说，进什么货，多少钱进货，都是老板或经理负责与供应商洽谈的。

    其次，商场进货、退货都要用电脑打单，由收货员负责点货，电脑员基本不会碰到商品。

    最后，货款是由财务部对单才结款的，单据需要核实，货款不会经过电脑员的手，没有作假的可能。

    综上，除非电脑员与其他人共同作假，否则，能一个人隐秘的收受回扣的，只有与供应商洽谈这一环节。

    而这一环节跟红衣女鬼扯不上关系，只有老板或韩远，能与供应商单独接触，老板不可能收什么回扣，那韩远就很可疑了。

    “我是受不了别人的指责才自杀的，根本没有想过会变成厉鬼害人。”

    红衣女鬼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你愿意说出真相的话，或许我能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从前那些所谓的天师和大师，要么想超度我，要么想镇压我。你刚刚也想收了我，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，要帮我了？”红衣女鬼不解。

    戚悦见红衣女鬼还有些迟疑，便耐心的解释：“我刚说过了，收鬼捉妖是天师的职责，并不是只针对你。如果你一直执念难消，怨气冲天，根本就不能进入地府，更不用说轮回转世了。所以，我想帮你消除执念，这也是超度的一种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行为跟别的天师不一样。”红衣女鬼幽幽的说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把我当成个例。”戚悦建议。

    “也好，这么多年来，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好好谈谈的人。就算最后你是骗我的，也只能怪自己看走眼。”红衣女鬼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戚悦感觉红衣女鬼的脸，变得没有那么狰狞了。

    红衣女鬼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身子，对戚悦说道：“休战了，不先给我松开吗？反正我又打不过你，一会要是再被情绪控制，你再绑我也不迟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戚悦伸手一挥，红绳松开红衣女鬼，自动卷成一团，回到戚悦的手上。

    红衣女鬼松绑之后，自顾自的靠着墙坐下，一副很累的样子：“哎，虽然我变成了厉鬼，但是能坐下真好，之前还什么都碰不到。你也坐吧，我们慢慢聊。我叫唐红玉，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戚悦。”戚悦在唐红玉的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唐红玉见戚悦也坐下来，便呼了一口气，缓缓的说：

    “变成鬼之后能飘、能穿墙，一开始感觉还挺奇特的。但是一直被困在这里，十年都不能离开这栋楼的范围，触碰不到任何东西，没有人看得见我，也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。还看到那个韩远，过得春风得意，怨气就一直不断的滋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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